虽然只是亚瑟的一个临时提议，卢修斯还是爽快地答应了，陪他在佛罗伦萨站下了火车，打算在这个小镇呆上一天。

阿尔托利斯的假期就是他的假期。

两个人穿梭在古朴的巷子里，从美术馆到大教堂再到市政广场，走过了“天堂之门”见过了大卫，秀气的小城其实用两条腿就能游览过来一遍。

卢修斯并不喜欢佛洛伦萨的氛围，或者说是不感兴趣，比起习惯了的罗马的雄伟壮丽，佛洛伦萨这种精致的油画总叫人有些水中捞月的虚幻感。如果说罗马是帝王的气概，这里倒像是个活在童话里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不过，身边的人喜欢的话，他当然会爱屋及乌，他甚至觉得今天的阿尔诺河美得就像阿尔托利斯的眼睛。

晚餐前我为你准备一束花

你会和我跳支舞

坐在车厢内我们都沉默着

你快到家了

老桥上几位街头艺人弹奏着各式各样的乐器，和一些即兴加入的游客共同吟唱情歌。亚瑟好奇地凑过去，卢修斯轻轻握住他的手，紧跟上前，他可不想两个人在这商贩云集热闹如市的地方走散。

从维琪奥桥上走下来不久，天公不作美，太阳突然躲回了云彩后边，紧接着便下起了大雨，空气中也多了几分凉意。卢修斯一边暗叫不好竟然没注意天气，一边体贴地脱掉自己的外套搭在亚瑟的脑袋上。这时，亚瑟突然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卢修斯莫名其妙地斜了他一眼，不懂对方这是什么反应，被淋成这样还很高兴的估计也只有他了。

然后，听到亚瑟对他说，你可真是个好向导。

“再笑我就吻你了，阿尔托利斯。”

“我是说真的。”亚瑟依旧在笑，嘴角勾起的弧度似月牙。

好吧，这是你逼我的。

卢修斯才不管他是在开玩笑还是由衷赞美，搭在他腰间的手稍微用力，将人拉向自己的怀抱，抵住他的前额。

他们拥抱的身影在雨幕的笼罩下像是被无意间画进这幅水墨画的风景。待气息有些紊乱时才恋恋不舍结束了这个吻，分开后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这时，旁边一位略显羞赧的姑娘凑过来主动借给他们了一把伞，亚瑟连忙格开卢修斯，双手抱臂望向另一边以遮掩脸上的神色。虽说有好心人帮忙，不过两个成年男性挤在一把伞下，还是太过勉强，等他们狼狈不堪地回到酒店时，都已浑身湿透了。

当卢修斯从浴室中出来时，亚瑟正裹着浴袍趴在窗前向外观望，手里捧着雕花的杯碟，懒散地像只大猫。屋内的灯光被调得很暗，只有电视上的音乐频道在随机播放着一些小语种的曲子。卢修斯越过沙发从身后揽住他，深深地嗅了一口对方身上沐浴后的清香。亚瑟也不躲开，惬意地将脑袋搁在他结实的肩膀上。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卢修斯伸手揉了揉他蓬松的金发，湿润的触感挠得脖子有些痒。

亚瑟扭头看向身边的卢修斯，然后把杯子举到他的眼前。

“喝吗？”

又是咖啡，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在晚上喝这种玩意儿。卢修斯就着亚瑟的手尝了一口，皱了皱眉。

“你加了多少糖？”

“全加进去了。”

“……当心坏牙。”

“我的牙医是伦敦最优秀的医生。”

卢修斯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帮他吹干湿发后，继续搂着人靠在窗前观景。依旧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水痕划过玻璃，映着夜晚灯光的朦胧，不远处的百花大教堂蔷薇色的穹顶，妩媚又鲜艳。

“很美。”

“嗯。”

映在窗户上的红发男人的影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亚瑟直起身子，瞪了他一眼，强迫他将目光转向窗外的夜景，而不是自己。接着便听到对方一声揶揄的叹息。

“英国男人是不是都像你这么没有情趣？”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亚瑟歪了歪头，一本正经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建议你多交往几个人体验一下。”

“算了，听起来就很得不偿失。”

“聪明。”亚瑟把咖啡杯放在窗台上，笑着环上他的脖子。

“要不要和我跳支舞？”

“这里？你在开玩笑吗。”

亚瑟看了看卢修斯身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客厅。

“当然不是。”说着，一只手探进了他宽松的浴袍，扶起亚瑟的一条腿，轻轻把他抵在了墙上。

“我是指……那种有节奏的舞蹈。你懂吧。”

既然没有拒绝那就是潜在的邀请了。

卢修斯利索地抽掉亚瑟的腰带，整个身体罩在他身上，结实的小腹蹭向那袒露的身体，双手扶住他的腰，一点点下移，在浑圆的部位轻轻搓揉着，然后深入。

感觉到后背上那双手抓挠的力度越来越重，卢修斯稍微停下了动作，仔细观察着他的状态，对方微红的脸上全是汗水，眉毛不甚舒服地纠在一起，嘴唇被咬成了一条缝，呼吸也不稳，时快时慢。

察觉到卢修斯没有继续往下的意思，亚瑟不耐烦地抬起头，强作镇静地讥讽他道。

“还真是慢动作啊，需要我教你吗。”

“啧。”卢修斯松开手把他放回在地上，倾身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

“这种时候就不要死鸭子嘴硬了吧，反正难受的不是我。”说着，又捏了他一下。

果不其然，亚瑟立刻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面红耳赤，双目恨不得在卢修斯身上凿几个洞，罕见地冲他发了一通脾气。

“所以你还不快点！”

喊完后觉得自己既粗鲁又露骨，索性眼睛一闭不再吭声了。卢修斯被他一副将要英勇就义的神情逗笑了，也不忍心再继续捉弄他，如果真把人惹毛了就不好玩了。

“来了来了，我的小公主。”

“你！”

听到对方戏弄的言语，亚瑟气得刚要把对方推下去，下一秒便被异物侵入的灼热感止住了声音。那种带着包容的紧致感点燃了卢修斯的欲火，埋在心底的激情被彻底唤醒了，整个过程像多米诺骨牌一般顺利而又无法间断。空气中的潮热蒸腾在一起，肌肤仿佛要融化进彼此的抚慰中。夜晚的光映在卢修斯暗紫的瞳孔里，亚瑟从那里看到了自己满足的影子。在这支急促激烈的塔兰泰拉舞中，他们的身体逐渐悬空，飞向极乐之境，然后又在激烈的碰撞间安宁地旋转落地。

深夜的电视台早已不再播放节目，只剩下了电视机沙沙作响的声音，激烈褪去后的两人相拥着躺在客厅正中央的地毯上，稍作休息。

“阿尔托利斯。”

“嗯。”

“老实说，你这个情人当得很差劲。”

“哦，你后悔了？”

“有点，所以你得补偿我。”

闻言，亚瑟抬起脑袋，一头软软的头发乱糟糟地翘了起来，他居高临下俯视着躺在下方的卢修斯，抽过一边的靠垫砸了下去。

“刚刚的补偿还不够？”

“哈哈哈哈。”卢修斯突然大声笑起来，一把搂过他的肩膀又把他压回在地毯上，亲呢地蹭了蹭他的鼻尖。

“怎么可能够？我怀疑上辈子是你欠了我的。”

说罢，帮亚瑟把衣服拉好，抬手拿过茶几上的遥控，调高了室内的温度。

“我也觉得。”

亚瑟撇了撇嘴，略显垂头丧气地瘫在地上，他实在是太累了，连起身拉窗帘的力气都没有，侧过来在卢修斯身上找到一处舒服的位置，便不再动了。

屋外的雨早已经停了，偶尔有水滴落下，敲在玻璃上的声响也无法扰到窗户下二人的好眠。

黄昏飞到半夜，半夜飞到天明，

隔着夜，隔着天，通着情爱的灵犀一点……

-END-